台下一挂鞭炮，台上一通锣鼓，戏台帷幕慢慢摆开。艺人们顺次进场，唱、念、做、打样样熟练，将豫剧《五世请缨》呈现在乡民面前。

　　“板车剧团，唱得线岁的刘庆云依着自家大门，听得津津乐道。周围，13岁的重孙女也拍起小手。“现在上了年岁，腿脚不听使唤。戏台搭在了俺家门口，别提有多舒坦了。”白叟说。

　　这儿坐落河南许昌长葛市老乡镇疙塔庙村，大年初九是村里一年一度的古庙会。为给新年庙会增加年味，村里请来河南省板车豫剧团助阵，要连唱3天、9场大戏。

　　板车剧团即许昌鄢陵县豫剧一团。上世纪60年代，剧团艺人拉着克己木板车，拼成活动舞台，送戏到千村万户，被大众亲热地称为“板车剧团”。现在，木板车早已退出舞台，但扎根乡村、唱戏为民的老传统则保留了下来。

　　“俺村但是个‘戏窝子’，许多戏迷指定要听他们的戏。”疙塔庙村村委会主任杨铁成说，上一年腊月，他们联络上了正在漯河临颍县表演的板车剧团，敲定了时刻和场次。

　　《五世请缨》是村庙会的首场剧目，讲的是北宋年间，杨家遗孀五代人上殿请缨、奔赴疆场的故事。在后台狭小的空间里，摆满了凤冠霞帔、刀枪棍棒等道具。艺人们挤在一团，换衣、补妆，严重却有序。

　　“由于要提早包头、化装，我早上6点多就起来了。”艺人梅秀红说。在她的化装箱里，除了画笔、妆镜等，还塞满了金银花、胖大海等润喉糖铁盒。“年关台口多，气候又枯燥。干咱们这行，一天唱三场是粗茶淡饭，不少人喉咙都发炎了。”

　　攀谈间，不时有凉风从幕布口钻进来。女艺人们换上戎装、插上靠旗，等候再次进场。“冷不冷？”记者颤抖着问。“冷啥？台上摇动起来，唱得浑身是汗！”

　　戏台上，响起短促的琵琶声。幕布一角，19岁的乐工李欢欢怀有琵琶、手指轻盈拨动。00后的她入团刚半年，夹在乐队敲锣鼓、拉二胡的老师傅里，十分显眼。

　　“自上个乐工退休后，琵琶在剧团缺了快20年。现在有年轻人乐意来，咱们很快乐。”板车剧团团长贾鄢华说，剧团现有艺人、舞美50多人，均匀岁数在45岁以上，Z代代的参加让老剧团有了新气象。

　　戏台下，90后戏迷潘浩支起手机，一边听戏一边和直播间网友互动。大耳暖遮住了他半边脸，但鼻子仍冻得通红。“俺家在20公里外的坡胡镇。早上摸黑起，吃完饭便赶来了。”潘浩说，“现在年轻人看戏的不少，俺的直播间最高时曾有3000人在线。”

　　一场唱罢，已是正午，太阳也冒了头。艺人们顾不得卸装，来到借宿地村委大院，晒起了床被。“从速吃点饭，挤出时刻歇息会儿。下午、晚上还各有一场戏呢。”贾鄢华招待道。

　　老艺人郭凤梅说，剧团自带炊具和床被是传统，“像这折叠床，跟我三四年了，坐起来吱吱响。这些年，记不清睡坏多少张了。”她说，戏迷的酷爱是咱们坚持的动力，“接近年关，下起了雪，戏台前沿的积雪扫了一遍又一遍。台下还有三五乡民，躲在带雨棚的电瓶车里不肯走。”

　　戏台是艺人和戏迷的情感枢纽。但在乡村曲折唱戏，搭台一直是件费事事儿。有些当地戏剧气氛稠密，有固定老戏台；有些当地待的时刻长，会暂时搭大戏台；还有许多偏僻的村庄、想听一两场戏，这时候，主动升降的活动舞台车便派上了大用场。

　　不久前，板车剧团新批阅下来的一辆活动舞台车上了车牌，“车子由文明和旅游部、财政部配送，价值40多万元，咱们一分没出。本年下乡唱戏，更有干劲儿了。”贾鄢华说，上一年剧团曲折河南、山西、山东等地，表演600场左右，其间公益表演超100场。

　　许昌唱完，去洛阳，之后到开封……未来一月的行程现已排满。再往后的行程，尚不确认。“哪里有需求，咱们去哪里。”贾鄢华说，“咱们一路接单，一路唱戏，只要人不散，戏就一直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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